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奪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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奪回

如果有選擇的餘地,吳隱知不會將谷唯秋的身份卡交給淩遷。

以谷唯秋現在的積分,就算能通關,也不會再闖到榜1的位置了。吳隱知一看到白璟,就知道淩遷在打什麽主意。

這麽著急下手,說到底還是心裏害怕罷了。

吳隱知離開前看了一眼鐵倉,感嘆一句谷唯秋確實如傳言般運氣不好。和別的玩家不同,吳隱知打心眼裏喜歡這個游戲,因為它不會讓黔驢技窮的玩家茍命。

他等著看,谷唯秋是不是那頭驢。

谷唯秋完全不知道鐵倉外的情況,他開通訊器,是為了在商城買一把襯手的千斤頂。

還沒等他打開界面,一聲巨響差點震碎耳膜。

鐵倉在極快的速度下被斬成兩段,忽然闖進視線的光讓他不自覺擡手遮擋。

指縫間,他看到了神情決絕的雌侍。

“白璟……”

雌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,淺藍色的眼眸透著寒光,兩臂側面生出鱗片狀的紫藍色利刃,鐵倉就是被它輕易砍斷的。

谷唯秋看得出那目光中的殺意,他撐著手臂後移,期間不忘了審視白璟身體的變化。

雌蟲只有精神海混亂時才會硬化加劇,白璟的硬化甚至超出了他們初見的時候,一定是淩遷對白璟說了什麽。

“你……”

“雄主的命令,我不能違背。”

“他讓你殺了我?”

“對。”

說這話時,白璟的目光在閃躲。

多日來的相處,谷唯秋對白璟的觀察細致入理,他知道“雄主”對於白璟意味著什麽,而白璟長出大量的鱗片,一定是遇到了足以影響精神力的沖擊。

谷唯秋輕輕喘著氣,“你不想殺我,對不對?”

白璟的瞳孔驟然閃動,他從沒見過生死關頭還如此從容的雄蟲。

雄主說這條雄蟲必須除掉,如果他辦不到,雄主就會斷掉和他的一切關系。

“作為雌蟲,我別無選擇。”

谷唯秋終究還是聽到這句話了。

比想象中來得要快,做好了心理準備,還是覺得被傷到了。齊路勸他盡快抽身,他也明白白璟對於游戲來說只是通關用的“道具”,再深切的情意,在身份卡面前,都是一文不值。

或許他搞錯了順序,沒有身份卡,一開始就不會有情意。

對於白璟來說,蘭斯特·戈洛才是唯一的選擇。

谷唯秋沒有繼續後退,他試圖站起來,可兩腿直發軟,“你有選擇,離開你的雄主跟我走,相信自己的感覺。”

“我什麽感覺都沒有!”

白璟紅著眼眶,拳頭捏得指節作響,手臂上的鱗片似尖刀般鋒利,隨著白璟瞳孔的閃動淹沒了小臂,直到爬上手背。

谷唯秋在陽光下一口一口地喘氣,異星人的下一波襲擊不知何時會來,他無力地坐在沙子上,擡眼望著白璟。

剛來到蟲族石窟時,他以為雌蟲就像剛出殼的鴨子,看到誰就和誰親近。倒是這次身份卡的丟失,讓他看清了雌蟲的性情——要是雌蟲真的滿心只有雄主,哪裏還需要變本加厲的胎教。

直播間的觀眾吐槽慣了主播的油嘴滑舌,可到了這一刻,又真的打心眼裏害怕。到了打嘴炮的環節,基本意味著玩家已經沒有辦法了。

[主播別熬了快跑啊啊啊啊]

[白璟不認識你了,他六親不認了!]

[道具就是道具,主播清醒一點吧!]

[我歪個樓,這游戲裏有沒有靠嘴炮征服道具逃過一劫的玩家?]

[沒有,不存在那樣的設定!]

[道具和身份卡是鎖死的]

[嗚嗚嗚,該死的游戲,我是討厭主播來著,可我更討厭你——]

……

幾乎所有觀眾都認定谷唯秋唯一的活路就是逃跑,難得白璟在猶豫,跑是最後的辦法。

可他們又不是很樂觀,主播這身條,不可能比得過一條軍雌。

最後,他們絕望地發現,這直播間可能要永久停更了。

谷唯秋的身體被太陽烤得快化了,白璟湊近時,暖光在白璟的身形輪廓描繪出淺淺的金邊,映著波光粼粼的鱗片。

“你的雄主有沒有告訴你,為什麽我該死。”

“沒有。”

雄蟲對雌蟲的命令不需要理由。

“那我告訴你。”谷唯秋勾手指示意白璟過來,在雌侍蹲下身離他只有十厘米不到時開口了,“因為他發現了我和你的關系。”

話音剛落,白璟的手當即扼住了他的脖子,“你胡說。”

“你著什麽急。”谷唯秋被掐得睜不開眼睛,幾個字幾乎從唇縫裏擠出來,“我又沒說是什麽關系。”

[艹,他甚至還在激怒白璟!]

[他怎麽對雌蟲說這些??]

[我心態炸了(摔]

……

白璟無言,手上的力道加劇。

眼前的雄蟲長得很漂亮,比他的雄主要好看許多倍,他始終記得那日在石窟的個室,雄蟲脖頸間微弱的脈動和青色的血管。

谷唯秋攀住了白璟的手,那條手上的鱗片快要沒過指甲了。

生長過快的鱗片刺破了雌蟲的皮膚,藍色的蟲血從縫隙裏絲絲滲出,白璟的手因為疼痛發抖,捏著雄蟲脖子的力道卻沒松懈。

谷唯秋終究確定了雌侍不會手下留情,用幾乎不可聞的聲音說:

“好吧,我放棄了。”

[不要啊啊啊啊——]

[白璟住手啊啊啊啊——]

[雖然但是,白璟你不能這麽做!!]

[為什麽偏偏是道具啊啊啊啊——]

[給主播開掛吧啊啊啊——!!]

……

掛這種東西,就沒見過。

谷唯秋在白璟面前緩緩舉起手,通訊器上的指針對準了白璟。

一時間,白璟的身體在系統的控制下僵住了。

“那你就好好看看吧。”

……

【系統提示:玩家正在使用“記憶共享”】

【您僅剩一次使用“記憶共享”的權限,是否繼續使用】

【是】

【即將加載白璟的記憶,請選擇時間段】

……

【您已選擇區域11[第二戰地保健院]694年5月16日晚11點32分,地點:孕雌療養室210號】

【系統正在加載,請稍後……】

【加載完畢】

……

白璟動彈不得,眼前張開一張大幕,眼球追蹤它到了熟悉的地方。

屏幕裏的他躺在床上,也是一動不動的狀態。

浴室裏傳來水聲,雄蟲出來時穿著紺色的睡衣,膝蓋落在床上,兩條手臂,就撐在他身體的正上方。

白璟瞪大了眼,這的確是眼前的雄蟲。

問題是,他竟然還表現出了順從的態度,雄蟲的手指撥弄他的嘴唇,然後反覆地親吻了他。

直播間的觀眾看到熟悉的一幕,當時就炸裂了。

[臥槽——!!!]

[主播你、你……你可真會]

[白璟把持有身份卡的玩家當雄主,這下他的視角裏,雄主變野雄蟲了!!]

[主播怎麽會提前知道身份卡要丟?]

[他不知道,他只是留了技能以防萬一,這是他的常規操作w(金牌老粉)]

[這就是他發了瘋似的找通訊器的原因?!]

[這丫當初故意留下這麽個姿勢暧昧的記憶,白璟肯定以為發生了不得了的事!]

[是啊,普通回憶的話,白璟不會相信他倆有事吧]

[我忽然想起,他在個人賽答題差點喪命,也沒有聽齊路的建議用最後一次共享記憶……]

[留後手是吧,賺我的眼淚是吧!]

[我早就知道他不值得同情……]

[罵死他啊啊啊啊!!]

……

影像消失許久,白璟癱坐在沙地上,過於震驚的一幕讓他完全緩不過神。

“還看麽?”谷唯秋敲著通訊器的屏幕,“技能是沒了,我這裏的直播還有回放呢。”

對於雌蟲來說,沒有比守雌德更重要的規則。

白璟的大腦一片混亂,又不能不認清現實,他看著自己的雙手,噴湧的淚水掉落下來,“我……我出軌了,嗚嗚嗚,我出軌了……”

“沒有沒有,沒有那種事。”谷唯秋脖子還痛著,本以為雌侍的腦子能轉過來,沒想到竟然來了句這個,他趕緊把白璟抱在懷裏哄,“你是條好雌蟲啊,你怎麽可能做那種事呢。”

“那是為什麽啊……”

谷唯秋安撫著內心秩序崩壞的雌蟲,薄黑色的眸間低轉,輕聲說:“有條壞蟲對你下了詛咒,所以你把他當成了我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你看,從前就是我們在一起,你認不出我後,還不是在意我了。”谷唯秋摸著白璟淩亂的頭發,“說明你是好蟲,你都被詛咒了,卻還會喜歡我。”

“所以,你才是……”

“對,是我。”谷唯秋說著違心的話,“我是你每天念叨的蘭斯特·戈洛。”

話音剛落,一顆炮彈落在了附近,增援的士兵剛到,一看現場的狼藉就呼叫身後的隊伍快些跟上。

彌漫的煙塵裏,白璟拉起他的手臂,“雄主,先找個安全的地方!”

……

淩遷在灌木叢的石頭旁等待白璟許久了,吳隱知說白璟已經找到了谷唯秋,想著這會兒應該有個結果了。

存活玩家人數沒變化,讓他有些不安。

雌蟲的翅膀掠過樹梢,輕盈地落在附近,回頭看向了他。

淩遷沒有察覺到白璟的異常,枕著手臂慵懶地問:“事情辦得怎麽樣了?”

白璟不發一言,踏著樹枝走過去,在雄蟲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舉起拳頭,一拳打了過去。

探查情報回來的吳隱知遠遠地聽到了淩遷的痛叫聲。

“不會吧……”吳隱知有點想笑。

嘴裏叼著鍍金的身份卡,白璟趁守護的軍雌們還在發楞,展開翅膀飛向了天空。

嘶……

寫到這裏一回顧,我是想寫玩家抱雌蟲大腿的文來著。

一時間竟不知道是誰的大腿更粗了(點煙楞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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